佳书醇酒,烟吐不休,美人回眸。

与她

酒劲终究还是上了头,头微痛,双脚浮软。

上了车,我同她说,我有些醉,人很晕。

她让我靠在她肩上。

我便靠向她,并顺势挽住她手臂,闭目休息。

“是不是很硬,硌得慌?”她问我,语带笑意,仍是一如既往的调皮。

我也笑了,重重点头,调侃几句,跟着问她:“这样靠着你,你男友会不会想打死我?”

“不会,他早就知道你的存在,也知道你的存在之于我的意义。”

后来不知又说起什么,总之是颇为感慨的一类话。我竟不知怎地,便有些情难自控,胸中有股暖流激荡起伏,难以平息。

“喂。”我微微睁开眼,仍是靠在她的肩,有气无力地唤她。

她随即便将头低下,凑过耳朵来,一个细节,自有种无言的默契。

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醉了,或许也只是想借着酒劲,把一些心里话跟你说说。”

“嗯,你说。”

“你知道吗?我常常都有在想,尽管在我身边,和我玩得好的女孩子有很多,可是,只有你,才真的能让我觉得……无论,将来我变成什么样子,或是遭遇了什么变故……真的,真的只有你了…会让我觉得……无论如何,反正你一定会在的……”

我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沉,一来因为使不上力,二来也不愿让除她以外的人听见。尽管还能清醒意识到自己在说着什么,但受酒精作用,话到底说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
若非喝了酒,我大概是总不会再说这样的“废话”的。因为有些情感,对彼此来说,早已是不言自明、心照不宣的。而有时候,频繁表白或宣誓对于一段感情的笃定,反而会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。

但我终于还是说了,说得连自己都感到心头一热,险些落下泪来。

整整一十六年,说长不长的时间,却恰好贯穿了彼此最剧烈,也最动荡的成长年月。

人世间多少离合悲欢,无常聚散,日日都在上演,月月都在重现。然而十六年过去,我们却依旧在一块,仿佛比少年之时还要更两小无猜,却又有了经历岁月流逝后所沉淀下来的纯粹与厚重。它几乎超越了性别与血缘的偏见,令人不禁惊叹人类情感的复杂与深刻。原来,它亦可以是“蒲苇韧如丝,磐石无转移”的,也可以是“直教人生死相许”的。

“我知道的”,她语气忽然变得无比温柔起来,如同这一晚朦胧的月色,“你对于我来说,又何尝不是这样?这么多年,也只有你和XX,能让我感到,无论日子多么难过,我总不会是一个人……”

而当听她说完,我一时间,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,仅是忍不住微微用力,握紧了她的手臂。可恨语言在这一刻,忽也变得苍白起来,顿时失去了它本应有的效用,无怪古人或今人诗中都爱说:“尽在不言中。”

不过,不言亦有不言的好处。现世总是难得安稳,但只需有过短暂的岁月静好,便足以温暖余生的悠悠岁月。每每想到在这世上,仍旧有那么一两个人,一两颗心,能与你相知相印,除此,又更待何求呢?

与她,牵着手,穿过滚滚的人海洪流,然后彼此再度分开,踏上相反方向的列车,已顾不上,依依不舍。

反正,我们都还是会再见的,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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